法律界的KOL：法白內部營運大公開－專訪法律白話文運動

受訪者介紹

徐書磊是法律白話文（下稱「法白」）的營運長，約在 2016 年左右加入團隊，雖非最早的創辦成員，卻是法白第一位正職員工。對內負責營運管理，舉凡面試、薪資與成本估算、內部帳款統整等，除此之外，對外的業務合作，例如異業合作、政府標案或媒體採訪等，也由書磊一手包辦。

法白內部組織

法白在建立團隊結構時區分成三個部門--內容、行銷、業務與營運，分別由貴智、珞亦、書磊負責。將業務跟營運納為同個部門，與一般常見的經營邏輯不同，因花錢若與賺錢的單位在同一個的話很容易會有一些成本上的風險，例如在預算配置上的盲點，但是法白認為如此編制才能發揮最大的人事槓桿，執行上有更高的機動性與效率。 

在許多公司行銷部門多是扮演支援的角色，然而在法白行銷部門中，除了需要協助專案進行行銷規劃外，行銷部門主要經營社群的原生內容。法白的媒體平台很多，包含 Line、Telegram、Twitter、TikTok、YouTube、Instagram 都有經營，不同的管道區分出不同年齡層的受眾，產出的內容也不盡相同，因此需要獨立的部門才能處理這麼大量的業務量。

為了維持像傳統媒體的「編業分離」，法白的編輯端幾乎不參與商案或是專案，編輯們處理的內容是網站內部的專題以及法白 podcast 節目，深入研究完整的議題。即使需要參與商案，也是剩下執行的部分，目的是讓編輯端可以花費所有的精力專注在內容上，最大化建構法白自主的內容。 

法白的品牌價值

「從『看得懂』到感覺『有趣』，自然就會去思考法律與自己生活的連結，以及有沒有要改變的環節。」初期法白的目標是讓大眾看得懂法律，這段轉譯的過程也是「法律白話文運動」的由來，到後來銜接有趣的內容，法白扮演的角色像是法律內容的資料庫，讓大眾思辨與理解。

由社群部門引領「有趣」的環節，產出好玩又「ㄎㄧㄤ」的內容，從廣告案到自產的內容，也從中找到了單純喜歡看故事或喜歡看迷因冷知識的人，進而成為法白的粉絲。內容部門則是負責「思辨」的環節，透過專題的設計引導不同層次的思考，例如社群露出的案件分析的簡單摘要 ; 以文章的形式論述完整的案件攻防與社會的評論 ; 最後是在 podcast 由主持人與專家學者以專業的角度深度評析這些議題，甚至用什麼作法解決社會問題。

「我們想讓所有人都能覺得法律是一件重要的事。」談到法白的品牌價值，書磊堅定地説道，不論是商業案件或是自產內容都是圍繞著這個主軸。

因為團隊對於法律跟生活的連結性就有很高的興趣，靈感也就圍繞著生活中本來就會關注的目標。然而要怎麼實踐、呈現這些議題，則是透過與不同合作夥伴的接觸，許多 NPO 善於將議題轉換成實體的活動，進而讓一般大眾得以親近、理解。

因此在其他的異業合作，法白常與 NPO 一起舉辦主題講座，透過自身擅長的行銷企劃，吸引許多同樣關注社會議題的受眾，成功引起大眾討論度，涉略議題包含環境法、人權、冤獄等，與專業的 NPO 雙方合作下，激發出更多火花。

法白進入公司化經營

法白創辦時是自媒體熱度最高的一個時期，所以包含像是泛科學、女人迷、臺灣吧，都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，然而這些自媒體同時會遇到建立商業模式的難題。

身為法白的營運長，書磊十分詳細的與我們談到法白經營的過程，初期他們並沒有打算成立公司，也因初期處於蠻荒生長的時期，然而為了想做更多事情，為了讓成員們能更投入組織，也因此有了制度化的想法。

法白初期花了很多時間摸索，曾嘗試傳統模式的定期定額、知識訂閱等方法，而後根據成員們鮮明的特質，建立了現在以 KOL 為主軸的模式。

商業模式

法白對法律整體市場的廣泛掌握度，讓他們在企劃、行銷上能展現高度執行能力，例如社群網站宣傳需要以什麼角度切入，或是什麼議題適合找哪位講者等等，讓他們除了 KOL 模式、出版書籍、廣告案之外，還有參與不同標案的機會。如新北市青年局入班的宣導、幫法務部宣導法定成年年齡修改為 18 歲等，透過這些企劃，協助這些機關與青年建立連結。

另一個經典例子，2022 年與司法院合作案--公民法治影像培力研習營，這是一場給公民老師參加的活動。法白規劃了一系列軟性的影像實務課程，包含找導演來講解如何拍紀錄片、找會寫影評的法官，再出動法白自身的短影音團隊來講解如何編劇，講授如何簡單地運用手機進行拍攝、剪輯，該的合作案在教育界產生迴響，司法院甚至決定增加預算，加開南部場次。

然而標案並不穩定，之前因為疫情，更連帶影響了標案與合作案的數量，淡季到來讓團隊十分緊張。然而到 2022 年年底，疫情緩解以後又啟動了 20 幾場實體活動，時多時少的工作比例，對於團隊的營運也是一大挑戰。

然而是什麼讓法白堅持到現在？書磊說，為了追求直接的成就感與持續成長突破，也許到其他公司安穩地領薪水是個更輕鬆的選項，但仍希望自己在年輕時拼搏一把，試試看可以做到什麼程度。

法白的選材觀點與面試過程

選材觀點

「我們重視人和多過於專業能力。」因為在法白任職所接觸的工作範疇，基本上需從頭培養專業能力，個性與觀點是挑選人才時更重視的一環。法白的辦公室位於六條通，也常在酒吧等地點談論公事，如果是比較在乎工作環境一板一眼的人，可能就不適合這種工作氛圍跟地點。加上法白屬於扁平化組織，並沒有區分上下階層，平時像朋友般的相處，因此更希望是個性上與成員們合的來的人一起共事。

書磊分享道，公司會根據內部缺的職位找尋性格適合的人，而不會是一個 over qualify 的人選進來，在新創小規模的編制下，把每個人放在他適合的位置上，才能發揮最大的工作產能。

書磊以之前面試業務經理職位的經驗舉例，求職者有來自廣告代理商、資深媒體業 PM，也有很多法律背景的人來應徵。然而，根據法白的業務經理所需處理的工作範疇，並沒有龐大金額與規模的專案需要管理進程，重要的是具備企劃能力以外，同時也要懂得基本的法學檢索能力，如 google 正確的法律關鍵字，怎麼用 Lawsnote 看判決。最終該業務經理的 offer 給了有年資的法律背景人選。

面試過程

因為法白屬於媒體產業，商業模式也跨足 KOL，因此書磊會在面試過程中了解對方對於社群上討論度高的「炎上事件」看法，除了觀察對方的反應，也可以從中了解對方對於新媒體市場的掌握程度，以業務經理的職位為例，掌握時下大眾關注的議題才有辦法做合乎市場的企劃。

再來是從面試者的興趣來觀察，如果對方喜歡廣泛參加不同類型的活動、講座，那他本質上可能就會對各項議題具有好奇心，這種特質可能就適合業務經理、社群經營等，但如果對方喜歡的活動是很一致的，喜歡深入一個項目進行研究，可能就適合放在研究員的職位。

回顧這幾個月以來的招募過程，書磊曾收過許多讓他印象深刻的履歷，例如有做了十幾年高考公務員、曾當過記者的人來應徵行政助理。在與原先工作薪資有很大的落差下，讓書磊不禁好奇是什麼樣的轉折讓他們做出這項職涯決定。

法白工作最棒的事

當我們問到在法白工作最棒的事，書磊說，首先是「工時彈性」，一個禮拜至少須完成40個工作時數，最晚中午前進公司即可，其他都能讓成員自己決定如何自由調配時間。

再者是「發揮空間大」，法白並不會要求成員依照既定的 SOP 或是流程走，專案負責人可以決定在專案中的所有事情，但同時也講究「當責」的概念，若提案失敗或是沒辦法履行規劃時，就需要自己想辦法修正、解決困難。

「我們給夥伴很大的發揮空間，一開始會給予初步專案架構與執行方式，但你也可以提出更好的方式。」書磊說道。因此法白很重視成員是否具備獨立作業的能力，獨立作業是指了解如何拆解並執行專案細節，以及具備獨立生活技能，有辦法獨立處理生活中會遇到的狀況，例如寄送店到店。

法白給員工的獎金抽成也很大方，不論是專案或是文章筆者，獎金會反映在他的獨立作業能力、承擔的責任與成本控管上。成員擁有很大的彈性，可以提出更有效率的做法，在高獎金的配置下，成員須承擔相對應更大的壓力和責任。理論上在未來規模擴大時現在的成員都會是主管的人選，所以也期待成員們是具有全方位的能力，或至少各項能力都能達到一個水平。

最後是「工作氛圍活潑」，彼此間的工作氛圍是很活潑的，此外也因為與法白來往的合作夥伴數量與種類很多，接觸許多有趣的組織，也有電影試映會邀約和展覽的公關名額，和合作酒吧的員工折扣，總體來說，在法白工作是充滿刺激與趣味。

法白未來願景

提到公司未來的願景和目標，書磊表示，當然是更提升內容品質跟數量，並嘗試看看各種不同類型的內容，從嘗試中找到擅長的領域後，再擴大規模做得更大更專精。像是法白於2022年出版六本書，種類從童書到室內裝潢的專書，甚至舉辦教師培訓的可能性，教育市場對於法白的內容有高接受度，因此推出教材進到第一現場的教學場域，是法白接下來想深化的項目之一。

「除了經營公司本身，我們也想要擴大對於社會的影響力。」法白從介紹法律議題引起大家的關注，也希望有機會提出建設性的法規草案，實質性的影響修法推動，將影響力具體展現在社會體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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